一千零一蝉

一只狐狸呀 等到了心爱的姑娘

来时西洲(十一)

预警:小枫视角第一人称,电视剧展开,李承鄞小枫双重生,李承鄞重生在初相遇,小枫重生在与顾小五成婚当天,彼此不知道对方重生,但是狗子能猜出来啦。

详情请阅读阅前,感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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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东宫当太子妃这事我比前世还做得好,永娘没回长乐宫,而是留在东宫给我当掌事姑姑,帮我管些大事小事。

    我的日子非常清闲,不用和李承鄞生气,也不用暗地伤心或者难过,我从没觉得承恩殿这么有意思过,花啊草啊都长得很精神,叫我看了就高兴。李承鄞事多人忙,本该不太来承恩殿,但他隔个三两天会来陪我吃个晚饭,然后在承恩殿里睡一晚。

    我把我们是盟友的身份拿捏得很准确,自然也不会介意他偶尔来“借宿”的行为。永娘很喜欢他来承恩殿,每次都给他备上许多好吃的,连给我沐浴的花都比平日多一倍,不过她这点心思算是白花了,李承鄞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,除了偶尔抢抢我的被子,其他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
    永娘急呀,和我说趁年轻快生十个八个孩子,到时候东宫热闹,皇宫也热闹,皇帝皇后太皇太后一高兴说不定就是大把大把赏赐,我每次听了都敷衍应付,她很无奈,但从不逼我,只是换了个说法。

    “太子妃,您看太子殿下那么好看的一个人,他在您边上躺一宿,您真就一点想法没有?”

    真奇怪,她说的时候我明明一本正经反驳说自己没有想法,但真到了夜深人静李承鄞躺在我旁边,我却满脑子都是这句话。

    今天是七月初一,中原人有个很奇怪的规矩,就是初一十五一定会到自己夫人那里去,听说皇帝这天也是要去未央宫的。李承鄞今天没空陪我吃晚饭,但夜里时候还是来了,时恩给他提着两盏小灯笼,两个人晃晃悠悠从假山那过来,灯笼亮堂堂,跟瞪大眼睛的老虎似的。

    我坐在承恩殿里吃山药糕,老远就看到大老虎过来,永娘眼睛比我还尖,让婢女们放水准备沐浴,又让我快别吃了,起身接驾。

    我自认同李承鄞之间是不讲究这些虚礼的,但是现在怎么说也是住在他的东宫他的承恩殿,表面功夫还是得做一做,便拍干净手上的糕点屑站起来,思考一会行礼是先合手还是先弯腰。

    这么会功夫,李承鄞已经走进来了,他站在我面前,微微挑眉,问我在吃什么。

    于是这礼算是不用行了,我把山药糕递给他一块,道,“百花坊的山药糕,永娘排队给我买的。”

    他笑起来,眼神在我递过去的山药糕上一转,好像因为我愿意分他这么一块糕有点开心,我以为他要吃,却没想到他伸手拿了我刚才没吃完的半块,直接丢到嘴里去了。

    他平常吃东西其实挺儒雅的,动作不急不缓,很少见他和我一样吞吃什么,不过他嘴里塞着糕点的样子有几分可爱,像极了西洲一种喜欢把东西藏在两腮的小老鼠,腮帮子鼓起来像个小皮球。

    “糕点太甜,我吃一点尝个鲜就好。”李承鄞咽下嘴里的糕点,又喝了口茶。

    我觉得他很识趣,知道不夺人所爱,是个书里说的“君子”。永娘请他去沐浴,我漱过口便躺在床上看天花板,就是这时候,我想起永娘和我说的那句古怪话。

    关于李承鄞这么好看,我对他有没有想法这句话。

    我想啊想啊,不知道是这问题太难,还是山药糕吃多犯困,我感觉眼皮越来越重,最后睡着了,还是李承鄞沐浴完爬上床的动静有点大,才把我弄醒。

    李承鄞身上有一股好闻又熟悉的花香味,他在承恩殿沐浴,永娘自然会给他用我的花瓣和香料,按照永娘每次放的量,把他腌入味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

    但是我闻着李承鄞身上和我差不多的味道,总觉得怪怪的,又说不出哪里怪,我有些犯困,便想不得那许多,我感叹道,“李承鄞,你好香啊。”

    李承鄞爬上床的动作一停,他慢慢抬起头看向我,我保持着躺下的动作,他自然看不清我,于是他愣过之后,继续爬床。

    我往里挪挪给他让位置,还在想永娘那句古怪话。我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,突然好奇我到底会不会有什么想法,便决心熬着不睡,好探究出一个结果来。

    李承鄞在我旁边躺下,我们原本是盖两床被子的,但是天气确实热,每次半夜我热得狠了都会把被子掀到他身上,给他闷了很多痱子,太医对我们这种行为非常不满,这也确实是一件较为丢脸的事情,永娘便把其中一床被子撤走了。

    所以现在我们两个人都盖着我的小薄被,这是我从西洲带来的,花色算不上多金贵好看,但是胜在凉快,睡在里面夜风一吹跟塞了小冰块似的。

    这被子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小,在西洲我是一个人盖的,加了一个李承鄞才觉得这被子太小,偏偏豊朝喜欢在宫里摆特别大的床,承恩殿这张宫床睡七八个人都不成问题,我和李承鄞每次就挤在小薄被里,只睡这张床一点点地方,我都觉得有愧于这张床又高又大的威名。

    但是李承鄞格外喜欢小薄被,盖过一次就大呼好啊妙啊真不错啊,我看他那么喜欢,也不好嫌别扭,更何况他身上的痱子确实是因为我长的,我于情于理也该弥做点弥补,便默认每次只要李承鄞来,都是睡这床小薄被。

    就是委屈了这张八开大床,睡两个人都得手挤手脚挤脚,估计它被做出来之后就没受过这等委屈。


    李承鄞没再发出声响,我猜测他是睡着了,准备悄悄侧个身子来看看他睡觉的样子。我小时候曾经好奇过自己睡着什么样,后来支个小镜子和自己斗争半宿也没看到,所以我对于睡颜一回事还算有点执念,又听永娘一提,便知道今夜要是没看到李承鄞睡觉,我估计是睡不成了。

    我缓缓侧过身子,把手掌垫在脸下面,尽量不发出声音。小薄被圈出来的范围有限,平躺着还不觉得怎样,我这么一动作,便离李承鄞极近,他平稳的呼吸声仿佛就在耳畔,而我满鼻子都是沐浴的花香味。

    李承鄞睡得很安静,从我的视线看去,能看到他的睫毛长长的,时不时微微颤动一下,我看着看着,突然就想起今年春天没有去扑蝴蝶。

    黑蝴蝶振翅飞起来的样子,就很像李承鄞的睫毛。

    他的鼻子挺挺的,脸一直都白,嘴唇却是红润润的,大概是沐浴的缘故,他的头发末端还有些湿,有几根落在他的脖子他的喉结处,因为沾了水而凝成一小小束。

    “太子妃,您看太子殿下那么好看的一个人,他在您边上躺一宿,您真就一点想法没有?”

    永娘的话不知道第多少次在我脑海里响起来,我感觉垫着脑袋的手掌有些麻,想偷偷抽出来,却因为李承鄞离得太近不敢动作,便只能怎么转过来的怎么转回去,为了平复莫名其妙的心情,特地面向墙壁。

    平平无奇一堵墙,怎么看怎么有李承鄞的影子,真是怪事。

    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太困以至于迷糊了,连忙抬手揉眼睛,还没等揉几下,突然感觉胳膊被人一拽,当下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要炸起来。

    不过扑鼻而来的花香味让我迅速冷静,李承鄞的手越过我的腰握住了我的胳膊,他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,带着点睡前的沙哑,“轻点揉。”

    我哪里还记得揉眼睛,只觉得他说话呼出来的热气把我的脑袋蒸熟了把我的脸蒸红了,我现在一定很像宫宴上我吃过的那道红烧虾。

    李承鄞没有收回手,可能是看我不揉,以为我被吓到,便缓缓抬起手想替我揉眼睛。他用微凉的指腹抚过我的眼尾,好像一时片刻分不清从哪里下手,只能又道,“眼睛怎么不舒服?我给你吹吹吧?”

    我哪敢回头,小薄被一蒙头恨不得马上睡着。

    李承鄞均匀平稳的呼吸声是我睡着之前最后听到的声音。


    大概是在东宫太清闲,赵瑟瑟上门拜访的时候我还费劲想了会她来能有什么事,最后连呼不好不好,估计是为了李承鄞。

    最后我没让她进承恩殿,虽说这样是有些不合礼数,但这里是东宫,我确实现在被李承鄞宠得有些骄纵,便让永娘在殿外支了个小桌,泡了壶茶招待她。

    赵瑟瑟款款来,她今日穿了件天青色绣花小裙,那裙子很精致,在裙摆的地方绣了竹叶,她一走动,那叶子便仿佛活起来一般摇摇摆摆,很是好看。

    我承认,赵瑟瑟确是个很好看很标致的上京女儿。

    她朝我行礼,向我问好,低头弯腰合手不出一点错,就算是挑剔的方尚仪站在这里,也会对她的表现格外满意。

    我突然有些泄气,又不想让她看出来,连忙让她坐下喝茶,又问她来找我什么事。

    “先前一直闭门家中,未曾来拜见太子妃,今日皇后娘娘宣我进宫,便想着还是来给太子妃道个歉,瑟瑟来迟了,还望太子妃莫怪。”

    我自然不会怪她,但是也不知道这话怎么接,只能给永娘使眼色,我的好永娘是除了李承鄞外最聪明的人,她道,“赵小姐言重了,太子妃脾气极好,定不会同你计较。”

    “那便好,多谢太子妃宽宏大量。”我莫名其妙得了赵瑟瑟一句谢,又不知道接些什么,只能干喝茶。

    等一壶茶喝得差不多,赵瑟瑟终于提出要走,我迫不及待站起来,顺手还扶了她一把,她大概没想到我会扶她,又是冲我一阵道谢。

    我在心里感慨赵瑟瑟漂亮是漂亮,标致是标致,就是太客气,换做永宁,我没扶她她一定要大骂小枫你如今已是不喜欢我了,连我都不扶一把之类的话。

    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喜欢盯着一处,这样别人不容易看出我在发呆,这会我眼前的人只有赵瑟瑟,我便盯她看了看,这一看,让我看到她脖子上戴着的一条红绳。

    那红绳的结法我很熟悉,是我惯用的,我正奇怪怎么赵瑟瑟会有这样的红绳,仔细去看,却发现红绳末端的吊坠被她放在衣领中,并不能看清。

    这勾起了我一段回忆,前世赵瑟瑟那里有我的一枚狼牙,原是阿翁送给我的护身符,虽说我现在不太信这些,护身符到最后也没能真的护住谁,不过赵瑟瑟这一身天青色小裙,和脖间的吊坠明显不搭,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得来的。

    或许不是我的也不一定。我只凭红绳结法下定论实在太武断,便不打算向她提出来要看一看,她直接给我看还好,若是纠结一二,到时候又要七七八八跟我说上好多话,我听得头疼。

    永娘去送赵瑟瑟,她临走还是给我行了礼,低头时我看到后颈处的红绳也是我的结法。估计我的狼牙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到了她那里,不过这次阿翁还在,我又不信护身符,她要留着便留着吧。

    她们走出东宫,我便落得清静,正准备坐下喝没喝完的茶,却看到院落里的树下,李承鄞朝我招手。


    “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我懒得过去,坐在殿外栏杆上冲李承鄞问。

    他依旧站在树下,穿着件玄色长衫,我认得这是他出宫会做的打扮,便知道他今日出宫去了。

    “给太子妃道歉那里,我就在了。”他走过来,轻松翻上栏杆,站在我旁边,“小枫,你应对得很好。”

    我回他一句那是当然,很享受他夸我,又和他说了狼牙的事情。

    李承鄞一直安静听着,很多人都觉得他说话的时候很有魅力,能感觉到他的聪明或者利落,但其实我更喜欢他听我说话的样子,无论我说什么,他都很安静,很耐心,一直看着我,轻声回应我,“嗯?然后呢?”或者“那你觉得呢?”

    这样的李承鄞很温柔,让我觉得很喜欢。

    他听完我说狼牙的事,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,略略思考后道,“可能是你来豊朝时落下的,也可能物有相似,不过…”他顿了顿,没有接着说下去,反而问我,“晚上吃什么?”

    “啊?”我惊讶于他转换话题的速度,“你今天也在承恩殿吃吗?”

    他看看天,像在估算时辰,回我道,“夜里有些事,吃了晚饭再去,总归会回来过夜,不困的话,记得等我。”


    作为西洲九公主,我其实很佩服李承鄞,他当了太子之后很忙碌,听说每日送到东宫的奏折摞起来比我还高,连吃个晚饭都和打仗似的紧赶慢赶。

    不过他每次都会等我吃完再走,我吃得慢时,他也不会催促,更不会拿着奏折在我面前看,他总是淡淡地看着我,等到我吃完最后一口,才向我确认是否吃饱了。

    有时候我贪吃几口,他就一直等,但最后出承恩殿的步子会着急些。永娘说陛下和太子议事,常常是很多大臣一起在御书房商讨,太子晚去,那些人便都要等。

    李承鄞今夜倒不是去御书房,我看他走的方向是出宫,不过他这么晚还要出宫做什么我就不清楚了,我也不问,他想告诉我的时候我自然会知道。

    李承鄞不在的时候,我在承恩殿给自己找了些乐子。永娘从宫外给我搜罗了不少话本画册,里面中原字不多,我能看懂,多讲些情情爱爱的故事,我没事就喜欢翻翻,也算是消磨时间的一种法子。

    虽然我刻意不去想这个问题,但是身在豊朝,我大多数时候都和李承鄞分不开,他不在时我便显得束手束脚甚至有点无趣,我看的话本子里写,这叫做原本是一池塘水,李承鄞就像风,风吹过才会让水起波澜。

    我不反感这种等风等李承鄞的时光,但难免会回忆起在西洲的时候我自己就是风。今次虽然比前世畅快高兴,又没有许多烦恼,可如果让我从豊朝和西洲里做个选择,我还是会毫不犹豫选择西洲。

    豊朝的宫墙太高太厚,我在东宫里,抬眼就是四四方方的天。

    我这么想了会,觉得手里的话本也没趣,便卷起来当扇子打着玩,夏夜的院落里有蝉鸣声,听起来忽远忽近,今天是个阴天,没有星星可看。

    我就听着一阵一阵的蝉叫,等着李承鄞回来。


    李承鄞回来的时候,蝉都歇下了。

    东宫里格外安静,他一个人从假山那边过来,没有吵醒宫人,也没有吵醒永娘。我隔着窗户看见他,便打算翻过窗户去,但他走得快,我刚把手撑住窗棂,他就到我面前,也撑住窗棂,探头看我。

    殿内放着冰块,身处其中凉飕飕的,但李承鄞从外面来,他的身上还带着暑气,探头过来时那股暑气就冲到我脸上,热扑扑的,我摸摸鼻子,问他怎么才回来。

    他没有回答我,从袖袋里摸出个东西在我眼前一晃,借着殿外长廊的光,我看清那是条红绳狼牙坠。

    “你从哪弄来的?”我觉得那条红绳眼熟,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,但又不敢确认。

     李承鄞把手指立在唇边,朝我做个噤声的手势,又凑过来些,才小声道,“我去赵府拿来的。”

    这下我的惊讶全部写在脸上,几乎要喊起来,“李承鄞———你偷———”

    他捂住我的嘴,把红绳交到我手里,徐徐道,“等了好久才等到赵瑟瑟的守夜丫鬟打瞌睡。你说不知道是不是你的狼牙,我便打算摸出来给你确认一二,倘若是你的东西,那便只有可能是从前你来豊朝落在何处被她得了去,你仔细看看。”

    李承鄞边说边松开捂着我嘴巴的手,指点我看清那狼牙坠子,我低头细细看过,红绳结法确实是我常用,狼牙尖处有些磨损,和阿翁给我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“是我的。”我不记得这枚狼牙最后被我放在哪里,但印象中并没有带来豊朝,便问李承鄞,“赵瑟瑟在哪里得来的呢?”

    李承鄞伸个懒腰,没有回答我的这个问题,反而笑笑,“小枫,这种事要去问赵瑟瑟,我可以偷狼牙,但是亲自去问她,我还是不太情愿。”

    被他这么一提醒,我确认这狼牙坠子果然是他从赵府偷出来的,立刻塞到他手里让他还回去,堂堂太子做这种事,要是被谁告到皇帝那里,绝对有李承鄞好受的。

    他接过,却又以一个有些奇怪但格外巧妙的手势把狼牙扣到我掌心里,我试图挣开,但是他扣得很紧,我的手掌动不了。

    “你的东西,为什么要还给赵瑟瑟?”李承鄞开始他一贯的不讲理,神情里还有些自大,“这种事,为了你做,即便是错的,它也是对的。赵瑟瑟倘若问你,你便说是我送的,也不用同她扯一扯二。”

    我自知同李承鄞辩驳是白费力气的事,便不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,反而仔细去想这狼牙到底从哪里来,又怎么到赵瑟瑟那里,可能是整日和李承鄞呆在一起,沾染了点他的聪明气,还真让我从记忆里拎出来一个相关的人。

    我的师父,顾剑。

    和亲以来,我再没有见过他,能够出入西洲皇宫,取到我的东西并且带来豊朝的,估计世上只有他一人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碎碎念

这一章感觉写得不好,除了小糖以外就承上启下吧,赵瑟瑟和顾剑后面的戏份多起来啦。(从第三章就想写顾剑但是被我拖到第十一章 师父我对不起你

赵瑟瑟嫁东宫之后会写狗子追妻火葬场,姐妹们我这波真的是不忘初心!

最近有些些累,睡得都比较早,码字时间有点少,我努力更新!再说一下我文笔真的很一般甚至自己感觉比较垃圾,码字也受状态和心情影响,总之感谢大家喜欢,希望大家看得开心就好,给建议我也非常欢迎,但是太直白的批评麻烦尽量不要舞到评论区,可以私信给我,我本质上还是很玻璃心hhhhh

晚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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